今年11月13日

春风文艺出版社 老 藤 著

这是老藤最新力作，它是辽宁首部获全国“五个一工程”奖的长篇小说。为扶贫干部立传、画像、明德，一部全景式乡村精准扶贫工作画卷。

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诗：“明明复夜夜，胡子即成翁；唯是真知性，不来生灭中。”

窗外阳光照进来，聚焦在临床那个老年患者脸上，老人面无血色，像床单一样白，他在假寐，腿上也打着石膏，正做牵引，看上去挺恐怖的。海奇小声说：“这位大爷骨折很意外，他过去是生物老师，已经退休多年，那天在社区广场活动，小朋友踢的足球滚到脚下，他抬脚给踢回去，谁知这一脚就踢了个胫骨骨折。”老人听到后睁开眼睛，很是惭愧地说：“我平生第一次踢球，结果出了洋相。”

老人做过教师，带有一种教导的口吻说：“你们年轻人哪，多尝试些体育运动，别像我除了研究生物，连点其他爱好都没有，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。”看来老人虽然没有后悔自己所选择的专业，但因为没能让自己的人生有宽度而感到遗憾，人大都如此，不到油枯灯灭前夕，不明白某些事理。

海奇说：“老先生的话有道理，人生要有多种尝试。”

杏儿道：“这也是海奇哥去柳城的原因吧。”

海奇转过脸看着杏儿，杏儿也望着他，两人对视了片刻，海奇把目光扭向天花板，说：“这两天我在思考一个问题，柳城若无改变，你怎么办？”

杏儿目光垂下去，看着自己的脚尖说：“变与不变，柳城都是我的家。”

“柳城会好起来的，你是旺村相。”海奇这样一说，把杏儿说笑了，有说女孩子旺夫相的，没听说还有旺村相，看来海奇是想着法子让自己高兴，她笑着说：“别担心我，至少我还有鹅和诗。”

“有诗就有梦。”海奇说这段话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柳城，语气十分坚定，但很快，语气就软下来，目光中掠过一丝茫然，“可惜我找不到破解喇嘛咒的办法，我在楸子树下画画的时候，其实不仅在画画，更多时候在思考破咒之法，说实话我的修为不到，不但没给柳城带来富裕，而且还让每家每户背上了债务，每每想起这些，我都有一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。”

“这不怪你，你已经尽力了。”杏儿劝慰海奇。

“对了，你的鹅好吗？”海奇说，“昨天夜里我还梦到了那五只白鹅，它们像洁白的天使在天一广场上悠闲地散步，小白对我很友好，还朝我扇动翅膀，你知道，鹅是我油画的模特，我曾经想过，如果不是出了猪瘟这个意外，我想在驻村工作结束时到县文化馆举办一次柳城五鹅油画展，把我几十幅关于鹅的油画集中展示一下，届时请你来做嘉宾，并介绍养鹅的故事，我给你起了一个名字，叫牧鹅女，正好借此宣传一下柳城，宣传一下喇嘛眼。”

杏儿没想到海奇还有过这样一个策划，要是真能实现该是多好的一个场景，那样，小白率领的鹅队就会成为网红，慕名而来者一定趋之若鹜。杏儿相信小白有担负这个荣誉的实力，因为小白形象、气质和气场都无可挑剔。杏儿想到了一个问题，她看过海奇画鹅冠山，画砾石岗，画楸子树、喇嘛眼和鹅，还画了民房、街道，就是没有画过人物，自己常常站在海奇身后看他作画，海奇除了那一张以她为模特的侧影画，，再没有正面画过人物。

“五只鹅各有禀赋，”海奇接着说鹅，“小白很有责任担当，始终保持警惕，凛然不可侵犯。四只母鹅，鹅冠上有个褐色斑块那只最有母鹅范，与小白几乎寸步不离，对于其他三只母鹅来说有一种母仪天下的风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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